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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第45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原本还在担心曲砚浓嫌七成太少——可他短时间内实在是凑不出更多了,除非谋夺他人家私,可那完全是自寻死路。

  “全蒙仙君不弃。”他俯首长揖,恭恭敬敬,“属下自知犯下大过,只愿日后为仙君披肝沥胆,稍可弥补一二过错。”

  曲砚浓很平和地点了下头。

  “你作为沧海阁的阁主,其实一向做得还不错,能力也在旁人之上。唯一的缺点,就是太贪心了。”她语气平淡,“若是把你换掉,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谁能服众。这阁主的位置,目前只有你能当。”

  卫芳衡听了这话,忍不住侧目:这话的意思,是不打算追究戚长羽的罪责了?怎么戚长羽犯了这么大的错,一句“舍你其谁”下来,反倒还奖励他了?

  她想到这里,不免有些气哼哼:如果要说打理沧海阁的本事,戚长羽确实是有两手,可也不至于到“舍他其谁”的程度吧?她一个人在知妄宫打理了近千年,哪里就比戚长羽差了?仙君到底还是不想换掉戚长羽,这才说出这样有失偏颇的话。

  戚长羽到底走了什么大运,被仙君一再高抬贵手?难不成他所相像的那位仙君故人,在仙君的心里,竟比她叔祖卫朝荣更重要吗?

  ——那仙君为什么鲜少提及那个神秘的故人,却总是怀念卫朝荣呢?

  仙君到底是怎么想的?

  戚长羽听到这番话,心情和卫芳衡截然相反,简直可以说是狂喜——有了曲砚浓这番话,他的阁主之位才是真正的稳如泰山了!

  “多蒙仙君抬爱,属下铭感五内,愿为仙君赴汤蹈火。”他尽是欢喜,压不住的激动,连言语间也多了点哽咽。

  这一刻他的感激是真心的,也许过去百年里的感激加起来也不及这片刻来得多,戚长羽没去想那个让他长久活在阴影下的人,没去想被曲砚浓轻而易举夺走的风光,他只想起这些天里世态炎凉的难熬、前途未卜的恐惧。

  而现在,这一切都落地了,镇冥关的崩塌让他一脚踏空,直到此时终于又站稳了,恼恨和不甘都是往后的事,此刻他只有真心的感激涕零。

  “属下重欲之人,有罪之身,承蒙仙君不弃。”他在庆幸里,如释重负一般,艰涩地说出这百年来早该说的话。

  承蒙仙君不弃。

  曲砚浓目光微垂,落在戚长羽清逸俊秀的脸上,望见那低垂眉眼间的苦涩。

  真有意思,她想,从前她委以重任,将泼天的富贵和权柄赋予戚长羽,他的脸上从来没有这样真诚的苦涩,他甚至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。

  可等到东窗事发,她轻描淡写地把曾经授予他的头衔摘了下来,悬而未决地拖了几天,最后才虚虚地托在他的头顶,甚至还没真正落下,他就已经铭感五内了。

  原来失而复得才是真正的惊喜。

  曲砚浓把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。

  真有意思,她理所当然地想,谁说她一时想不出谁能替代戚长羽,就不会换掉他了啊?

  第36章 碧峡水(二)

  申少扬盘腿坐在飞舟头, 身下的甲板在微微颤动,却不是因为逆风穿云。

  他回过头,舟尾的阵法亮起一重重光晕, 重物凶猛撞击般发出“砰”“砰”的巨响,每次巨响都令飞舟穿越长空的速度快上半分。

  然而透过那层玄妙的光晕向后望去, 只能看见一片晃眼的银白,将远处的峰峦都遮住。

  非得站在舟头, 拼命向后仰去,才能勉勉强强看明白,在飞舟数十丈外, 一只宽翅如峦的巨大妖禽紧紧缀在飞舟后, 大喙高抬,远看竟似座塔楼,张口一吐,便是无数电光,如流星般竞相追向飞舟。

  流星般的电光追上飞舟, 撞在舟尾,轰然作响,便成了这一声声巨响。

  舟头的另一侧,富泱和祝灵犀猜测着,这只活脱脱如从神话中走出的妖禽究竟是金丹初期还是金丹中期, 是否有特殊的血脉。

  “金丹初期。”申少扬断定,“应该带有很稀薄的金翅大鹏血脉, 足以令它在金丹期的妖兽中称王称霸。”

  富泱和祝灵犀讶然, 山海域没有元婴妖兽, 这里的妖兽带一点远古妖兽血脉都稀罕,那如今追在他们身后的这只妖禽, 岂不是这一域妖兽中霸主一般的存在?

  “前辈,”祝灵犀望向飞舟上唯一的一位裁夺官,“是否该隐匿飞舟的灵气,绕开妖兽栖息之地,以免再招惹来妖兽?”

  他们在阆风苑登上飞舟,由这位裁夺官驾驭飞舟,一路涉海翻山,走的是直来直往的路线,途中露过好几处妖兽聚居之地与繁华富贵之乡,飞舟愣是呼啸而过,半点没有绕道的意思。

  这只大如峰峦的妖禽就是被他们这嚣张的动静所惊,半途追来,愣是缀在他们身后追了三千里。

  也得亏是飞舟品质绝佳,挡了一路的电光,除了船尾深浅不一的划痕之外,整个船体状态都完好。

  惹上这样执着的强大妖兽,饶是申少扬三人胆气惊人,也不由得有些犹疑。

  金丹后期的裁夺官背手站在舟头,目光始终望向飞舟的前方,听到祝灵犀的问题,头也没回,“碧峡快到了。”

  还没等申少扬三人做足戒备,金丹裁夺官的话尾还旋在半空中,原本在妖禽三千里追击下依然稳如平浪的飞舟,骤然一沉——

  “轰隆——”

  暴雨忽至。

  这一刻,谁都能懂风刀霜剑这四个字的分量,因为碧峡的风,当真是刀刀如斩。

  缀在飞舟后的巨大妖禽凄厉地哀嚎起来,嘶鸣如狂雷,它跟着飞舟撞入碧峡的风雨,山峦一般的巨翅抖落了滚珠般的羽翼,每一粒都坚硬如铁,却在风里没有一点抵御之力。

  眨眼间,山峦般的妖禽便缩小了一整圈,碧峡的雨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红,风里尽是腥冷。

  可被追了一路的人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它的凄惨。

  “噌!”

  “噌!”

  让人头皮发麻的迸裂声也如这急雨,一声急过一声,炸得申少扬的心不停地向下坠,他望向舟头的甲板,一道道长短不一的裂痕出现在那里,不一时便让甲板成了纵横的棋盘。

  ——在金丹后期大妖兽三千里追击下几乎完好无损的飞舟,撞入碧峡不过十个呼吸,竟然濒临四分五裂了!

  飞舟四处开裂,维持不住船身,在狂风里猛烈地晃动起来。

  申少扬的剑出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