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，我这叫自作孽不可活……”秦月微微叹道，然后她看向韩小暖，“小暖，你把那个孩子叫过来给我看看……他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姥姥，我都还没有好好看过他……”

  韩小暖点点头，起身摸了摸脸上的泪水，“好，我去把若颀叫过来。”

  “小暖……”

  身后传来秦月的声音，韩小暖顿住脚步，“妈，还有什么事？”

  秦月无力地靠在软枕上，“把……他也叫进来吧……”

  “妈……”

  韩小暖自然知道秦月口中的那个他是谁。

  “去吧。”秦月看着她，“我知道他一直都在……我有话……要和他说……”

  韩小暖点点头，“好。”

  不一会，房门再次被打开。

  秦月循声看了过去，涣散的视线有些模糊，她努力地眯着眼睛，想看得清楚一些。

  跟在自己女儿身后的那个个子高大的男孩子，应该就是自己那个外孙的亲生父亲。

  人越走越近，秦月看的清楚，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些印象。

  他小的时候，自己好像见过几次。因为这个男孩子的长相格外的俊美，又常常跟在小暖的身后，所以，即使这么多年没见过，自己还是一眼能认出来。

  人看着还算沉稳，听阿瑞说这个男孩子很是优秀，等了小暖很多年……

  上次见面时的情形，秦月还记得。

  许家默扶着韩小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，然后冲秦月点头，“伯母。”

  秦月没说话，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，良久，她才缓缓开口，“……我叫你来，是要和你说件事。”

  “伯母，您说。”许家默礼貌地说道。

  秦月费力地喘息着，“……上次你和我说，你要娶我家的小暖，这句话……你还记得吗……”

  “记得。”许家默点点头。

  秦月看着他，神情认真，“好，那我……就把我家小暖交给你……”

  闻言，许家默微微一怔，他没想过秦月会突然这样说。

  秦月的反对，一直都是韩小暖的心病。

  没想到，这次她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。

  一旁的韩小暖听到秦月的话，小声地哭了起来。

  秦月瞧出许家默的怔忪，以为他是要反悔，不由得声音急促了起来，“怎么？你想……反悔了？”

  “不是。”许家默看看身旁哭得几欲虚脱的女人，朗声答话道，“伯母，我愿意娶暖暖，愿意一辈子都护她周全。”

  许家默曾经也是医学系的高材生，即使后来遵从家里的安排，踏上了商业道路。

  可一些浅显的病症，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。

  比如此刻秦月那浮胀的脸，枯槁的形容，都在说明，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已经是弥留之际了。

  所以，他把话尽量说的直白。

  “好……”秦月点点头，眼睛直直地盯着许家默，“我走了之后，小暖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，你以后就是她唯一的亲人。你……这一辈子……都不可以辜负她……”

  说到最后，秦月已经是气喘吁吁。

  韩小暖听着秦月的这些临终托付，更是肝肠寸断，双眼已经肿的快睁不开了，她垂着头，只是默默地落泪。

  许家默很是冷静，他面色凝重地点点头，“伯母放心，我会一辈子好好照顾暖暖，绝不会辜负她。”

  “……既然答应了……就不要叫伯母了……”

  秦月看着他，又缓缓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