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瑞宣来看她的时候，韩小暖刚吃完药，正裹着厚厚的衣服待在阳台，无聊地拨弄着若颀上次送来的多肉。

  一进门，汪瑞宣就看见摆在房间明显位置的药箱。

  出院的时候，医生给韩小暖开了不少的药。许家默把每种药都仔细地写上服药时间和次数，整齐地摆放在一个小药箱里。

  看着上面男人苍劲有力字迹，汪瑞宣神色微微一怔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
  有些事情就是这样，属于谁的，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。

  他纠纠缠缠地等了这么多年，恐怕都不如许家默一句“我回来了”。

  两人相对静坐着，窗外的风势很大，不时摇晃着树枝，偶尔也怕打在窗户上，发出嘭嘭的闷声。

  “小暖，你会考虑那件事吗？”

  汪瑞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，望着窗外，脸上是难得的郑重。

  “什么事？”韩小暖捧着热茶，转脸看着他问道。

  看着坐在自己面前，穿得胖乎乎的韩小暖，汪瑞宣笑了笑，“就是去许家默公司上班的那件事。”

  不干自己的事，自己偏还是不死心，想弄个清楚。

  “哦，是这件事啊。”韩小暖垂睫不语，稍倾，她轻声地说道，“我不会去。他是他，我是我，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关系。”

  她的声音轻柔坚定，汪瑞宣看了看她的眼眸，里面竟是一片沉寂。

  “小暖，你的心里不是一直都有他的吗？”汪瑞宣有些不解，“你等了他这么久，现在他回来了。”

  不可否认，听着韩小暖这样态度坚决地拒绝，他的心里还是微微升起窃喜。

  小暖，只要你不和他在一起，不答应嫁给我也没有关系，我情愿就这样一直陪在你的身边，守着你。

  “阿瑞，他变了。”韩小暖长叹一声，“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许家默了，我摸不透他的心，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心的，哪句话又是哄骗我的。”

  汪瑞宣脑海中忽然闪过韩小暖重伤那夜，许家默疯癫吐血的那一幕。

  “小暖，你还是答应他吧。”

  汪瑞宣突然说道。

  如果可以，我多希望那个陪伴你一生的人是我。如果不可以，我希望那个人是许家默……

  他，伤你至深，也爱你至深。

  望着韩小暖不解的眼神，汪瑞宣语气平静地说道，“市里的条件毕竟好一些，不管是对秦姨的病，还是若颀上学的条件，都会比现在的处境会好很多倍。我劝过你很多次了，你顾忌我妈，一直都不愿意到我的公司上班。现在许家默愿意开出对你有利的条件，你何不趁机答应下来。”

  “可是，阿瑞……”韩小暖摇摇头，望着他的眼眸里是深深的恐慌和不确定，“许家默不是这么简单的人，我不敢再信任他了。”

  汪瑞宣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声音轻柔地哄着，“有我在，他也不敢太放肆，不是吗？”

  感觉头顶微微一沉，知道那是他温热的大手落在自己的头上。

  心里蓦地一暖，韩小暖望着汪瑞宣，轻声喊着他的名字，“阿瑞……”

  见她犹豫，汪瑞宣继续说道，“小暖，既然你的心里已经决定和他不再有任何关系，那你就当他只是个给你发工资的人就好了。你不是一直担心若颀的户口问题吗？这次正好，他可以一并解决，对你来说，这个应该比任何条件都更加有诱惑力。”

  韩小暖不得不承认，许家默开出的条件里面，单单只是这一条，就已经令她很心动。

  “那我，好好考虑考虑。”

  韩小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，望着捧在手里的水杯散发出的氤氲白气，愣愣地出神。

  人的心，就像这杯热水一样。

  失望和伤心像极了冰冷刺骨的寒风，一次又一次地侵袭过来，温热的水很快就会变得冰冷。

  我已经输不起了，我不敢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