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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只虎杖(老虎与乌鸦)(2 / 2)


  最后他从墙上摘下一顶黑白色的棒球帽——某次他参加运动会得到的奖品,扣在女孩头上。

  她拨了拨帽子,不太习惯忽然变暗的视野。

  虎杖握住花想要把帽檐转开的手,动作虽然简单,但起到的安定效果却非常好。她果然停了下来,转而安静地捉住他的手指。除了防晒,帽子还能起到一定遮挡脸部的效果,也算聊胜于无的伪装了。

  离下午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,而去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只需五分钟,买好东西后还能回到家里午休一段时间,虎杖心里暗自盘算接下来的时间规划。花跟在他身后下楼,赤裸的小脚踩过楼梯上的血脚印。

  耀眼的一线阳光就像裁成一条的细细金箔镶在门缝下,外边日头正盛,让人误以为夏天已经到来。屋外的空气被太阳烤得温热,从门下钻进来的热风抚过露出踩脚袜的脚趾和后跟。

  花穿着虎杖的人字拖,大门缓缓开启,热烈的阳光和气浪袭来,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被扑面而来的盛大光幕所淹没。

  过于明亮耀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,心有一瞬间的飘忽。强烈的照射令人目眩,光芒在空间里涌动,虚幻不可捉摸。动荡不定的海洋上,虎杖的手是唯一一块坚实的陆地。

  女孩安心地追随少年的脚步,一步步走入光芒万丈的世界中。

  一只乌鸦蹲在电线上,偏头用豆子大小的眼珠牢牢盯着一前一后走出住宅的两个人。下一秒,明目张胆窥视的黑鸟就被金粉色的瞳孔抓了个正着。虎杖皱了皱眉,这只鸟总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。

  黑得像块煤炭的乌鸦突然蹦跶两下,嗖地射入万里无云的澄澈蓝天,转瞬变成天边一个小到看不见的黑点。露天咖啡馆里翘着腿看报纸的女人手一抖,勺子里的方糖“咚”地掉入咖啡杯。

  冥冥放下报纸,皱眉抿了口冷透的意式咖啡:“唉,糖加多了。”她掏出手机,拇指飞快拨出一串号码。

  “喂,硝子。”她面带微笑,慷慨地往茶杯下塞了一张大面额的小费,“最近有空吗?”

  “冥冥?”硝子用肩膀夹住手机,手背把桌上杂七杂八的档案推到一边,“啊让我想想……目前倒不算特别忙,不过再过一阵五月病又要起来了。”

  她拉开抽屉,从拆开的YSL烟盒里捞出一根女士香烟,听到那头的冥冥不急不缓地说:“我想请你帮我个忙。”

  “伏黑惠是不是要入学了?”

  她呼吸出现短暂的中断,把自带吸嘴的烟蒂塞进唇间,手主动去翻那摞厚厚的档案,“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……”

  “花的孩子”在硝子舌尖上转了一圈,吐出口时变成了“他”,“他做咒术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?”

  “我很好奇他会去哪所咒高啊。”冥冥说,“你觉得呢,是东京,还是京都?”开设在东京的咒术职业高等学校有誉为“最强”的五条悟,而与其不相上下的夏油杰则就职于京都咒高。

  十年前那件事闹得很大,余波至今仍在卷入此事的人们心中回荡。但硝子仍然能觉得自己身处无形的风暴中心,好像下一秒就会踏入狂烈的飓风。

  于是长久地沉默后,她慢慢开口,“……应该,会选择悟吧。”那起事件以后,伏黑惠的生父丢下他远走海外,刚上小学的惠不得不开始独自一人的生活。

  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,禅院家对继承家传术式的惠一直抱有想要拉拢亲近的心思,但又苦于五条家和天与暴君的阻拦不能光明正大地接触。如果伏黑惠继承了花的“无上限术式”,整个禅院上下拼了命也要把他带回去的吧。

  至今都有人遗憾,那样强大完美的术式怎么就没有被继承下来呢?没有被继承才是一件好事吧,硝子心底生出一丝嫌恶,像她这样会反转术式的治疗术师,不就被自愿留任咒高了吗。

  “不要和我兜圈子了,冥冥。”硝子说,“直接说要我帮你干什么吧。”

  “记得给新生做入学体检时帮我弄点血样。”冥冥没有直接说,有了希望又落空才是最不幸的。

  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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